【喻王】The Letter For You
很久很久之前给 @叶以臣 本子的G，放出来混个更2333
文/花涘
去往目的地的高速公路畅通无阻，日渐习惯的潮湿空气夹带着夏日热度惊人的浪，扑面而来。
王杰希坐在越野车的后座，前排的黄少天仍在喋喋不休：“哎我说王大眼啊，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喜欢往G市跑？”
王杰希难得的心情大好，打开笔电的功夫顺便揶揄了他一句：“你不也总喜欢往外跑？”
“喂喂喂王大眼——仗义点啊你，欺负单身狗不带这样的吧！我怎么说这次也有接机助攻的功劳好吗！等我把人追到手了我一定加倍的秀给你看哎不对不对是秀给你们看！”
“我们？”王杰希挑了挑眉，“我们秀过吗？”
黄少天扶额，我都要被你们两个无意识秀恩爱的人闪瞎了好吗……
在对外公布退役消息的那一天，魔术师先生成功达成一项新成就——用短短三句话堵住了剑圣大大的嘴。
离开前忘记充电的笔电里存有的电少得可怜，好在路程不长，王杰希看了看右下角的任务栏——他还有一小时二十六分钟的时间。
他习惯性的新建了一个文档，修长漂亮的手指熟练地在键盘上敲击，发出轻微的响声。
——他应该写下点什么了。
离微草的新闻发布会还有不到半小时。
喻文州坐在电视机前，把半个身子都埋进了浅灰色的布艺沙发里，视线始终却落在面前的笔电上。离微草的新闻发布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王杰希已经事先暗示过他自己将会在这个赛季结束后选择退役，微草官方先前也说过这场新闻发布会意义非凡，想来也是为魔术师潇洒的转身离开做个小小的铺垫。
他学着王杰希的习惯在桌面上轻点几下，新建的文档空白一片，但他的心里却早已被熟悉而独立特行的身影填充的满满当当，数不清的情绪满装在他胸口，如洪水般的思念与爱慕似乎只差冲破一个缺口就可以汹涌而出。
——他知道，自己虽然身为画手，也该写下些什么了。
“我从没在这里直言过你身份的萨尔先生，今天我准备写一封信给你。”
几经删改后，王杰希选择了这个不算浪漫的开头，他本就不是个浪漫主义者，现实主义在他身上得到了近乎完美的诠释。皇城根底下长大的人心里总是存着的那几分骄傲，这份骄傲更是让他难以说出那些喻文州惯用的温柔情话，这次的信本就是他的一时兴起，就索性顺其自然，选择了自己最舒服的方式来叙述。
“没有人知道你真实身份的留行先生，今天你会收到来自我的一封信。”
喻文州敲下这几个字时不禁想起了那段弯弯绕绕的时光，互相倾慕的两人一次次试探，一次次心怀希望，又一次次认为自己是在妄想。他们本以为这份喜欢只会是一种无从倾诉、只能深埋于心的感情——两人都太过强大与独立，又很不巧的站在了对立的两面，让结局圆满的可能性几乎降至零点。好在最终他们的路线重合，这才发觉混乱之雨与星星射线的组合意外的相衬。
他起身泡了杯王杰希最中意的雨前茶，清苦的茶香溢入鼻尖，连带着微微飘起的水雾，明明外表冷淡，内里却是意外的温和，几乎是瞬间就让他想到了一个人。
喻文州的嘴角带上了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他把视线重新落在笔电的屏幕上，指尖轻轻触上按键。
“我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我们对感情守口如瓶时的我，彼时的我说出来你一定不会相信，甚至连我都不敢相信自己会低下头摆出一副追求者的姿态，表面上却还需要对感情加以掩饰。我曾经从我们相处的每一个细节里寻找我们在一起的希望与可能性，又不断地陷于可怕的自我否定里。”
“那个时候的你对我来说就像毒药，明知不能摄入，却偏偏早已上瘾。”
几经犹豫之下王杰希还是写下了这段话作为开头，他们错过的时间太长，让一切温存都觉得迟到太久。
还好，还好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共度，还好一切都不算晚。
“你还记得最初的那段时间吗？可能我喜欢你比你喜欢上我要早些，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也许是在连我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时候，嗯……用一种我习惯的、但你又会觉得是情话的话来讲，就是我的目光从那时起，就只为你而停留了。那个时候的你是那样独立而强大，让我几乎连仰望的自信都没有。”
“那个时候的你对我来说就像星辰，明知无法触及，却不由自主的沉迷其中。”
喻文州想了想，最终决定让这段话出现在了信的开头，他几乎不敢回想最初的时候，作为蓝雨队长刚刚出道时几乎步履维艰，对方在联盟中却无比耀眼。第三赛季的魔术师用高超的操作技巧和意识硬生生地自立新秀墙，第四赛季的剑与诅咒却因为喻文州广为人知的缺陷在新秀墙面前几乎撞得头破血流。
那时人们都在议论剑与诅咒能否作为双核挑起蓝雨的大梁，身为队长的为什么是喻文州而不是强于他许多的黄少天。于他，最可笑的却是他这个被公认为全队弱点的人，始终仰望着一个几乎无法接近的存在。
“虽然初次见面之后，我们因为荣耀的关系一直都有所交流，但真正意识到自己在喜欢你，已经是七年前的事情了。”
“作为写手，把自己脑海中的故事记录下来是件让人很享受的事情，我也很开心能用这样的方式，再一次与你相遇。”
退役最大的好处，或许就是有了无限的时间去放空自己的思想，放纵自己沉浸于过去的时光，将那些好与坏、开心与失落、满足与遗憾一一重温，以过来人的身份回头望去，一切都变得无比简单，他也终于得以拥有一段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去陪伴自己所爱着的、未来也会一直爱下去的人。
王杰希靠在座椅上微眯起双眼，走马灯似的回放着他们的过往。画面中的一幕幕被心中的感情染上了鲜明的色彩，他确信这浓烈的色泽无论历经多久都难以褪色、变质、消逝。
他还记得第十赛季的那个夏天，他们代表中国队捧起了冠军奖杯的那一刻张佳乐几乎夺眶而出的泪水，两个女孩子抱在一起喜极而泣，枪王腼腆的笑容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满足与自豪，连一向理智冷静的张新杰都激动地与大家相拥庆祝。
他还记得那一天的自己按照号码顺序站在领奖台的第四位，记者所拍摄的照片里，队员们的眼神无不望向队长手中捧起的冠军奖杯，但王杰希清楚地知道自己所注视的并非奖杯，而是手捧奖杯、面带微笑的那个无比耀眼的人。
再后来的第十一赛季，霸图时隔多年后再次夺得冠军，可这没能阻挡几位大神一如既往的呼号。十二赛季的冠军终于降临微草，让王杰希得以放心的把这只队伍交付给了自己在栽培已久的后辈。
“我们每年见面的次数不多，几乎每次都是为了荣耀，但那时候的你并不知道我其实是个画手，如果不是荣耀的话，我也许就会去一所美院就读。”
“感谢荣耀，让我们的生命能够有所交集。”
喻文州把目光落在了电视屏幕上，王杰希作为微草队长的最后一次新闻发布会风格低调，魔术师的现身毫不张扬，几句话向粉丝宣布了退役后就进入了记者采访环节，对魔术师去向的询问多到难以数清，可王杰希却对着镜头笑了笑，说准备陪陪我恋人。
那个角度被镜头捕捉的正好，稍长的刘海微微遮住左眼，暖色灯光打下，勾勒出他侧脸线条尖锐的轮廓。那一刻似乎有无数光芒落于他眼底，连同难以言喻的深情一起被收入镜头，隔着时间与空间的距离传至喻文州心里。
像是有什么东西被触及，被温暖，被缓缓融化。
“其实我从没想过，我们会因为自己的另一重身份得知对方心中的感情。”
“看到萨尔太太这个称呼的时候，我从没想过这会是你的另一个身份，更没想过自己能看到你的作品，能知道你的这份爱。”
“这个世界可真神奇——我们在现实中错过的一切，竟然都能在另一个世界里被命运重合。”
“说句平时我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话——也许我们的灵魂与灵魂之间，一直存有一份神奇的相互吸引？”
“我所不能喊出真名的萨尔太太，这就是所谓的奇迹吧？”
前期的回忆和犹豫耽误了太久的时间，不断删改添补的写作方式完全不像一向行事利落的王杰希本人。他看了眼电量，还剩三十一分钟。
足够了，他在心中默念道。
“你知道吗？在那段对我来说最艰难的时光里，我曾无数次设想过你会拥有一份与我相同的感情，但从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把假想证实。”
“其实我从很久之前就在视奸那个叫留行的写手太太，他总能用自己独有的方式把一切写的无比真实，完全没有很多同人写手的通病——把华丽的辞藻堆砌在文章里，错误的理解人物性格。这种完全不ooc的写手难得一见，可以说，你从一开始就吸引了我的目光。”
“这个世界可真神奇——你在现实中吸引了我，在隐藏身份的时候依旧以你独有的方式引起了我的注意。”
“哎呀，我又忍不住要说句在你眼中属于情话的话了。是你让我相信，多次爱上同一个灵魂的奇妙感与无限可能。”
“我所不能喊出真名的留行太太，有你的地方，总有无限的奇迹。”
喻文州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电视上的那个身影，慢悠悠地随心盲打对于职业选手来说几乎轻而易举。王杰希看起来又瘦了些，衬衣领口之间锁骨清晰可见，但他的习惯始终没变，白衬衫的袖口一丝不苟地扣至最上方的袖扣，浅亚麻色的西裤衬得他身材修长挺拔，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几分认真，眼底始终燃着星星点点难以熄灭的火苗——是他最喜欢的模样。
他在采访的间歇抬头看了眼挂钟，还有十九分钟，最后一场新闻发布会就要结束了。
“现在我正在回家的路上，说真的，很期待推开门的那一刻你惊讶的眼神，看你然后笑着走过来对我说，欢迎回家。”
入眼的情景已经变成了那片熟悉的街区，无偿服务于人民的模范司机黄先生正忙于停车入库，王杰希把头探出窗外看了看，不知乘坐过多少次的升降电梯几乎近在咫尺。
快了，就快要到了。
乘电梯到第九层，左转，第一扇门后就是他们的家。
“你现在应该在休息吧——或者正在看电视？忙了那么多年，你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但还是我私心希望你能在回家的路上，说真的，我很期待你能推开这扇门，用我最熟悉的方式平平淡淡的说一句，我回来了。”
发布会已经快要结束，队员们一个个上台与王杰希拥抱，新一任队长高英杰用近乎虔诚的眼神望着曾经身为他们队长——也会一直都身为他们队长的那个男人，许诺自己定会带领微草走向新的辉煌。
真好，喻文州在心中暗想。
真好，真好呀杰希。
你终于可以抛下肩负多年的责任，放心休息了。
“马上就要到家了，这封信就写到这里吧，在信的最后我想送给你一句一直都想对你说、但总是碍于面子无法说出口的话。”
“哎王大眼你跟着我跑来我们家干什么——走走走啊自带恋爱光环的家伙我家不欢迎你你快去找队长！”
“来蹭个网。”
王杰希没再理会吐槽模式全开的黄少天，可他并没想到黄少天的脑内剧场已经从年度感人大戏《回家》演到了鸡飞狗跳乱七八槽毫无重点的《隔壁老黄》。
“电视就要演完了，这封信就写到这里吧，在信的最后我想送给你一句一直没机会说出口、又希望能说一辈子的话。”
喻文州望向电视机屏幕中的王杰希，镜头始终跟随着他有些瘦削的身影，他与镜头一同看着他一点点推门走出，步履一如来时坚定。
如果信念也会闪光，喻文州心想，那他此刻就一定会看到王杰希的身上闪烁着名为荣耀的光芒。
这光芒定会伴于他身侧，一路前行，永不分离。
打下那行字后的王杰希把整封信复制粘贴，轻点几下鼠标，让“正在上传”的符号出现在了界面上。
他浏览了一遍检查错字，让屏幕上的画面停在了信最后的那句话——
喻文州打下那行字后打开属于网页的那个小图标，熟练地登陆LOFTER，几个操作后这封信就被上传至他个人主页的最上方。
他又想起来了信的结尾，一句话被他鬼使神差的写下——
“我爱你。”
“我也爱你。”
一位ID名为“夜雨声烦”的lo主，黄·仍是单身·少天先生大爆手速抢下了两人的首杀，留下的话语简练到了极点，却完全概括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内心所想。
——烧烧烧。
尾声
几乎是刚刚收到黄少天回复的那一刻，门铃就突兀地响起。
……少天现在是怎么了，之前秀一秀也没怎样，顶多听一听他的吐槽而已，怎么这次想要亲自登门拜访了？
出现在门后的人却让喻文州惊讶到难以置信。
王杰希站在门框外，背着个不大的双肩包，看样子是把轻装简行四个字贯彻到了极致。他神色如常，眼神里却藏了几分心愿达成的得意：“我来这边看看朋友，本来想在黄先生家蹭住几天，可是他说自己家房间不够，先找酒店又太麻烦，就让我来找他的多年至交喻先生蹭住一段时间，不知喻先生意下如何？”
喻文州听他难得胡扯，眼里的笑意却不知堆了多少，索性笑着陪他继续扯下去——
“可以啊，王先生光临寒舍，喻某不甚荣幸，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王先生多多包涵。昨日我夜观天象，知道今天定会有贵人来访，就提前备下了新泡的雨前茶，不如王先生现在就来尝尝合不合口味？”
说罢喻文州转身就往屋里走，王杰希不禁失笑，心说这都二十多岁人了玩心还真不小，幸好身为队长要注意形象，不然蓝雨还不得天天直播双簧？
“文州。”王杰希轻喊出了这个名字。
他闻声立定，回头浅笑着看向他。
“我回来了。”
“……嗯。”
喻文州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几乎就要像海洋一般将他淹没其中，把他按在门板上的姿势霸道，亲吻的动作被放的极轻，像是在小心翼翼地传达着潮水般汹涌的思念与爱慕。
这个吻中夹带着终于相见的满足，和必将相伴终生的信心与祈愿。
两枚戒指因为十指相扣的动作而轻碰。
“欢迎回家。”
FIN.
